五更梆子刚敲过三响,城南张屠户就喘着粗气撞开县衙的角门。他手里攥着半截红头绳,上面还粘着块指甲盖大的槐花蜜糖。"我家二丫头三天没见人影了!"老张的围裙沾着猪油,在晨雾里泛着油光。
我捏着那截头绳站在巷口,青石板缝里钻出的野草正蹭着官靴。十五岁的巧娥素来勤快,每日寅时准点去东市帮工。街坊都说这孩子像檐下的家燕,从不在外头过夜。
春和茶馆的跑堂阿福突然变得口吃。当我问起巧娥常坐的靠窗位置,他手里的铜壶抖得泼湿了半幅蓝布帘。"官、官爷...那日申时三刻..."他的眼神往二楼雅座飘,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。
时间 | 人物 | 异常举动 |
三月初七 | 绸缎庄赵掌柜 | 酉时初刻提前打烊 |
三月初八 | 货郎陈三 | 担子里多出三匹蜀锦 |
三月初九 | 县丞家仆 | 连夜运走五个樟木箱 |
后厨传来瓷碗碎裂声,阿福突然蹲下身抱头喃喃:"小的真没看见穿青衫的大人进过后院..."
夜雨打在漕运码头的篷船上,船老大叼着旱烟杆直摆手。当我摸出两吊铜钱时,他浑浊的眼珠转了转:"官爷可听说过走蛟的船不吃重?"
卯时的梆子声里,我蹲在船板缝隙处,指尖摸到黏腻的膏脂——正是王婆子独门的槐花蜜。
老槐树的虬枝在月光下张牙舞爪,树洞里塞着团浸透灯油的棉布。赵掌柜的绸缎庄后院,二十个桐油桶整整齐齐码在墙角,盖着层薄薄的枯叶。
"大人明鉴!"赵掌柜的圆脸在灯笼下泛着油光,"这都是县丞大人交代存的货..."他袖袋里漏出半张当票,墨迹未干的"翡翠镯一对"正是巧娥娘当年的陪嫁。
更夫老周的酒葫芦突然从怀里滚出来,浓烈的烧刀子味混着河风,熏得人眼眶发涩。
县丞官邸的后门吱呀作响时,我攥着《大明律》的手心全是汗。八个衙役举着的火把照亮檐角鸱吻,惊起三两只夜枭。
当装疯的巧娥从米缸里探出头时,她腕间的淤青比诉状上的朱批还要刺眼。县丞案头那叠漕运文书里,夹着张泛黄的私盐引票,墨迹竟与三年前的库银案卷宗如出一辙。
晨光染白窗纸时,渡口传来货船起锚的闷响。我扶正头顶的乌纱帽,靴跟碾过地上半干的槐花蜜,黏稠的糖汁在青石板上拉出长长的细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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